不同的痛

清晨五點多，天色微亮，發現枕邊人翻來覆去的——
「怎麼啦？」
『我肚子痛』鬼才氣若游絲的擠出話來。
「要去廁所嗎？」
『我有去過廁所了……還是很痛……』
「可以……大概形容一下是怎麼樣的痛嗎？」
『就是痛啊！很痛很痛！是要怎麼形容啦！』鬼才聲音不大卻透著怒氣，我笑了笑，輕拍著他的身體安撫著，看了看時間考慮著去掛急診今天是否要請假……

醫生在鬼才肚子上不同位置壓了壓，問了他痛的反應，判斷是急性腸胃炎。醫生解釋著若是按壓右腹部會更痛的話就有可能是盲腸炎，而鬼才現在痛的地方是胃附近。

嗯，是阿，同樣是「痛」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啊。

若以打屁股的痛來說，

用藤條打的痛是比較尖銳的，在皮膚表層的痛。用力一鞭下去不只可以看到一條清晰的紅色鞭痕，屁股上也可以感覺到明顯的一條熱辣。竹鞭的感覺很類似。

用寬木板打的痛是帶著麻麻感覺的痛，一整面很大片的痛。若是像髮刷類短的木板，痛在表層，隨著木板長度增加揮動的半徑增加，會越痛越裡層，痛得越裡層每一下之後的舒緩時間就會拉長，也就是說每打一下都會痛很久。電視上演的大板伺候，那種又粗又重的長木棍，衙門官吏站著高舉打向趴在地上的屁股，那種重量與半徑，打起來會是打到骨頭裡的痛吧？想起來會怕怕的呢。

用皮拍打起來的痛跟寬木板有點類似，也是一大片麻麻的，但不會有木板那種重量，所以感覺比較輕、也比較淺。啪啪啪啪連續打起來會讓屁股一片通紅熱呼呼的，但當皮拍一停下來就不再覺得痛，痕跡也退得比較快。

長皮鞭一本鞭打起來的痛是點狀的痛，是最尾端那截帶著汽車甩尾般的速度將疼痛都累積到一個點上，一不小心可能就甩到了側面腰上，非常考驗揮鞭人的技術。揮得漂亮可以同時滿足視覺聽覺與痛覺，是種富有華麗感覺的痛。（不會揮大概就只能走搞笑路線XD）

熱熔膠打起來，是不需要很大的力氣輕打就可以打到深層肌肉的痛。這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，拿起來輕輕軟軟的，打在屁股上像是要把所有力量轉換成疼痛注入一點都不留情，表層皮膚上看不出來什麼痕跡卻有著很紮實的痛。我是不太愛這種感覺，這種痛沒什麼溫度。但還蠻適合DIY自己對自己無法太用力又想嚐點痛的時候。

用手打的痛是舒適的。雙方同時感覺到疼痛，也同時需要間格一點舒緩時間；人體體溫相近的溫度，隨著擊打一起同步變熱，像是跳一場雙人舞般的痛。

其他打手心或打腳底板的痛是刺痛，末梢神經大喊著要你注意的那種很鮮明的刺痛；甘油浣腸的痛是絞在一起，彷彿有東西在腸子裡翻滾的痛；破處的痛像是指甲縫邊肌膚太乾燥破皮又扯著皮要拔起來那種痛；牙齒痛是慢性病般的痛，溫溫的卻又一直纏著你甩不掉的痛；昂貴相機摔到地上是身體不痛卻忍不住幫它喊痛的心痛……

雖然我常笑說我是疼痛系，卻也不是什麼痛都覺得性感啊（笑）。

◎本文同步刊載於　第四片心形葉 Spanking交換日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