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y Dear Maya

My Dear Maya,
親愛的婷,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了,時常想起你。
我對於面對面的談心事有些笨拙,不太會說,那就用寫的吧。
我想跟一個女人告白,我想告訴她我很愛她,請她記得無論如何我會努力站穩腳步永遠的支持她飛翔。飛累了也隨時歡迎停靠。
               Yours ever, May

我們認識那年,她16歲,我20歲。

小公主婷、妮可、マヤ、Maya、舞真夜。
這些都是她,不同時期的她。
以至於我都可以從不同人叫她什麼名字來判斷出,這是她哪個時期認識的朋友(笑)

我們的關係,從來不是誰是誰的主人、誰是誰的奴隸;亦不是戀人。
我們的關係像是在SM路途上,從小一起長大、一起玩鬧一起學習的姐妹。

那時候都還是學生,用著比平常上課寫作業還認真的精神在研究spank。偷拿小時候被媽媽打的家法出來玩,嘗試著麻將尺、裁縫尺。用CD燒了一堆free的三五分鐘小打屁股短片互相分享。沒有數位相機,拿了繩子模仿著圖片打出龜甲縛,外面罩件大外套,我們跑去拍大頭貼,像是暴露狂一樣在機器裡面打開大衣開心的合照。

回想當年spanking,似乎她第一次打人就是打我 >///<
小女孩手小小的,打起來不痛。跟我幻想中年長的、男人的巴掌感覺很不同。我感覺有點彆扭,有點怪異的屈辱感,卻不討厭她愛黏在我身上的親暱。是我第一次被同性愛撫,回想起來她仍是那唯一個。

她有著我沒有的勇氣,她是帶頭往前衝的那個人,而我願意做她穩固的後盾。

在台灣,SM很多東西都只是剛開始摸索,幻想開店這件事,大部分人都只是想想,先放在心底。但她不是!以SM維生、以SM為工作、開SM店等等,是她還未滿20就一直在真實的往這個方向走的路,一直到現在不曾停歇。

去日本一邊學語言,一邊闖遍SM club,什麼都去嘗試看看。學繩縛學吊人學穿刺、看毒蟲表演要吃蚯蚓就吃、看人家表演用的衣服很棒可以繩子一拉就赤裸,回家拿了剪刀針線就把自己的衣服拆了。在台灣接人體模特兒的攝影工作,主動提議開SM主題團拍。蘋果日報要採訪就給採訪。皮繩要辦表演她是第一個站上台的台灣人。舉辦SM攝影會。在台灣開繩縛教學把她學的都教出來。跟賣A片的老闆合作在店裡表演SM。拍片等等等。

我不敢。盡管是在網路上經營了一個熱愛SM的分身。學校畢業後我還是走著一般人眼中正常的道路。去超市打工、去面試找正職工作、每天趕公車上班打卡。我記著老師曾經的叮嚀,一定要正業精采副業才不怕跌倒。

不知道在台灣要經營SM的成功經驗在哪裡?不知道何謂勝利方程式?她要表演我會買票,還會大張旗鼓的鼓催其他人也買票;她需要工作人員需要MODEL我理所當然的會是她的口袋人選;她要開店鬼才可以每天一早都載她出門去店裡,晚上去吃個晚餐再載她回來。

我曾經提過我想拍SM婚紗,她一直放在心裡,找到機會就幫我實現。我們公司員工旅遊去日本,我哀號說去日本不變態好boring,她透過mixi等人脈關係到處幫我留意,真的在那個時間點找到了離我很近的表演,幫我寫報名信。我說我需要喝豆漿才能讓經期順暢,她就買了一堆黃豆泡水打濃醇的無糖豆漿給我喝。平常日晚上她有空,就會煮好一大桌豐盛的晚餐等著我們回家,每每上樓電梯一打開就聞到飯香覺得好幸福。

她在我心中很重要,就是親密的家人。
我甚至無法容許有人說她壞話(笑)
我想我真的很愛很愛她。

epicure:我…可以趁亂告白嗎?

我一直覺得因為婷才有了皮繩 — 皮繩最初的成員有大半是在婷辦的聚會中認識的。

我可能也跟不少人講過我第一次見到她被她嚇個半死的事情了…

後來她來日本玩了幾個月,我偶爾陪著玩。她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很執著有熱情。她精力充沛,充滿著能量。她不是個特別好運的人,過得很辛苦,背負的壓力很多,但若不是和她熟悉其實不太容易知道這些。但不論碰到什麼困難,她總是很努力生活著。和她在一起,彷彿我也感覺到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力氣。

這樣的人當然會討人喜歡的。

但我能幫她的很少。

後來的幾年覺得她成長了不少。從小女生變成可以交付很多事情,可以信任的夥伴。她肩上背負的擔子也更重了。

這段時間我又發現一項她的好個性:即使這樣,她仍然很能為人設身處地地著想。大家開始受著她有形或無形的關心和照顧。

但她仍不是特別好運的人。去年我從日本回來,看她憔悴了不少,很心疼。我能幫的還是很少。我很慚愧,只是添麻煩。

但我想也許不用擔心。她還是保留著有當年的特質,還是努力著不放棄。一定還會有人喜歡她,幫助她。她又會找到其他的出路的。

不管妳決定到哪裡,做什麼,我都會支持妳的唷。我永遠都會祝福妳,希望妳過得快樂。

加油。

◎ 有夢最美 –舞真夜/妮可

作者:

梅子

2016年,35歲,不再青澀也不再徬徨,水瓶座輕熟女的愛情、婚姻與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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